Monday, December 11, 2023

支線2: 倒街臥巷-提普教授的研討課

 


凱蒂敲了敲研究室的門,然後不等回應,直接開門走了進去。門後是一團完全的混沌。畫到一半的畫布,堆積如山的畫材與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紙箱與盒子,模型,雕像,書籍,一堆一堆地擺在原本就不大的研究室裡,整個空間儼然就是某種盲目愚痴的生物,光是身處其中,就能讓人陷入瘋狂。這是不定期舉行的研討課,如果可以的話,凱蒂一點都不想出席。但沒辦法,這是系上最甜的學分,而研討課不是學生選老師,是老師選人。凱蒂嘆了口氣,認命地坐在特別為她準備的椅子上,面對今天的課題。


門在凱蒂後面發出喀嚓一聲鎖上,燈光同時變得閃爍昏黃。牆上的電子鐘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倒數計時器,紅色的數字隨著無機質的滴滴聲開始倒數。這次的課題是密室逃脫嗎?沒在時間之內找到離開的方法就...也不會怎麼樣吧。雖然嫌麻煩,但課題還是要解。凱蒂研究著眼前的混亂,慘白的畫布上用無意義的血字寫著無意義的訊息,隨意擺放的盒子在昏黃的光線照射下構成無序的線條,盒子上不同文化區的文字,密密麻麻地盤踞在不同形狀的盒子堆砌出來的多面體高塔上,或許閱讀這些文字精神就會從此失常。盒子上的雷射貼紙與雕像模型的反光材質撒在空間中,在混沌的研究室宇宙裡構成讓人瘋狂的星座。上百具大大小小不可名狀的怪物雕像隨意擺在盒子四周,而被無數雕像包圍,擺放在正中央,無法用任何語言描述的球型混沌雕像正發出無聲的哀號。桌上的黑膠唱盤機突然啟動,傳出單調但無節奏感的樂器聲,然後漸漸地加入了某種不知名的低沉呢喃,牆邊的窗簾看起來是吸音材質,讓聲音變得更加悶重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凱蒂凝視著就像邪教祭壇的研究室環境,沉思。




凱蒂突然想通了。她站起來拉開厚重的窗簾,露出窗簾外的落地窗。當城市的燈光結合室內不可名狀擺設的倒影,變成鏡面的窗戶中出現了一幅溫暖人心的畫。無序的盒子線條在倒影中變成了慈祥的聖誕老人,正在安放位於城市中心的巨大聖誕樹上的星星。畫布上的無意義文字居然是Merry Christmas的鏡像文字,在鏡中成為醒目的標題。少了吸音窗簾的干擾,黑膠唱片傳出來的音樂變成納金高的The Christmas Song,門鎖也隨之打開。這時,雕像之一的黑貓突然動了起來,不知何時穿上了全套的聖誕裝,用低沉的嗓音和著聖誕歌曲,跳到原本凱蒂坐的椅子上。


「...Will find it hard to sleep tonight. They know that Santa's on his way. He's loaded lots of toys and goodies on his sleigh…我最親愛的凱蒂同學,」凱蒂用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邊用前腳洗臉邊說話的黑貓,「作為破關的獎勵,我們來吃蛋糕。」


凱蒂看向祭壇的中心,原本的盤據在邪惡宇宙中心的黑暗混沌變成了蛋糕,周圍的雕像也都穿上了聖誕服裝,而看似隨意擺放的箱子此時看起來居然像堆得滿滿的禮物盒,就連昏黃的燈光也從詭異變成了讓人想起壁爐火光一般的暖光。凱蒂回頭時黑貓也消失了,一個穿著聖誕裝的黑人男性正打開摺疊桌,又拉出另外一張椅子,她只好幫忙把蛋糕從祭壇中央拿到桌上。蛋糕剛好兩人份,好吃到不行,一黑一白兩人討論著剛剛的課題,一邊把蛋糕吃光。


凱蒂一起收拾餐具和包裝,然後在離開前還收下了提普教授的聖誕小禮物。實在受不了提普教授的教學風格,但反正蛋糕好吃,學分應該也拿到了,所以也沒辦法抱怨什麼。不過教授到底為什麼會選她來上他的研討課? 這大概才是整堂課最大的謎團。


異都的流浪漢影片在網路上爆紅,但凱蒂一點都不在意。大概又是提普教授吧。如果教授想惡作劇,那沒人能躲得過,如果教授想當超級反派,那鎮壓局大概也拿他沒辦法。「真相往往比小說更加荒誕,因為虛構是在一定邏輯下進行的,而現實往往毫無邏輯可言。」凱蒂想像打扮成馬克吐溫在街上流浪的提普教授......是老頑童流浪記嗎? 她差點笑出來,隨手滑掉了流浪漢的影片。


異能鎮壓局檔案:

姓名:提普 納亞爾 (Teptho Nyarl)

異能:色情塗鴉 變化類 D

能夠改變小分子的光學性質,產生幾可亂真的視覺幻象,但對不依賴視覺的生物沒有效果。喜歡以不同的面目示人,包含但不限於黑人、貓、美艷少婦以及小女孩。真實面目是否為登錄時的黑人中年男性仍然存疑,需要更進一步驗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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